轩辕河还想知道，这个凡人黎樊怎么长大了这么多：先前是碧玉年华，短短几日不见，竟像是翻了一倍年纪，尘世中的人的寿数走得就这么快吗？
  顾愉代为说明商子规的叫声是因何而起，话语十分简洁明了：“里面有走蛟。”
  “走蛟？”老头儿一摸胡子，好像抓住了点想头。
  黎樊点了点头：“好多条呢！”
  当初鸱吻吃撑了没完全吞下去的泥石流，全被她二人收进了法宝仳通里。所以当商子规进入那百纳法宝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清晰可辨却又短暂的惨叫，她们已经知道了他的结局。
  他没有强大的护体屏障，又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猝不及防地遭到泥石流的无情碾压，被吞噬之后，粉身碎骨只是一瞬间的事。
  速死，就这么便宜他了。
  “原来如此。”轩辕河点了点头，又问了他的第二个问题，那就是黎樊的样貌。
  黎樊还未回答，赖婉茗就代替她答了：“黎姑娘吃了我给她炼的丹药，看起来长大了一些，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原样了。”
  赖婉茗转头，对顾愉大大方方地一笑。虽然不知道黎樊究竟是什么人，但她毋庸置疑是顾愉最重要的人。为黎樊圆个场，顾愉没准对她的责怪会小些。
  要知道顾师姐面上清清冷冷，实则是个非常心软的人呢。
  轩辕河也未起疑，向前走了两步，捡起掉在地上的仳通，揣在怀中收好了。他要带这样法宝到繁界，找几处荒芜的山川大河，将里面的走蛟释放了，让它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只是那些被无端害死的凡人，是再也回不来了。
  回去的路上，黎樊变回少女模样，与顾愉交流起来从问心石那里看到的幻象。
  她对顾愉说完她和数十只瘦子猫扭打在一起的场景，又支支吾吾不肯把幻境中的顾愉骂她的话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所以那个假的我到底说了什么？”顾愉拎了拎黎樊的小耳朵，心道还是现在这副模样顺眼一点，让她骚动的内心又平复了不少。
  蠢蠢的样子，看着十分可爱，也很有安全感。先前那样的黎樊太过耀眼，只要不开口说话掉链子，就能迷住一堆外门弟子，让顾愉危机感大起。
  黎樊没有吭声，顾愉便猜测道：“我说了你胖？”
  黎樊点点头，表情还是很纠结。
  她把轮椅放开了，绕到顾愉面前，蹲下来跟她眼睛对眼睛，嘴巴也撅了起来：“你说好听到什么也不要笑，我就告诉你！”
  “好呀。”
  “你……你说不跟肥猪亲嘴，让我去死QAQ”黎樊把话复述出来，见顾愉面色微愠，心中的小猫咪七上八下地乱跳，又补充道，“嗯……我知道那不是你说的，我没有在意幻象什么的……”
  顾愉将双臂向前伸，圈住了黎樊的脖子，额头贴上她的额头，问道：“你真的这么在意体型？”
  黎樊眼泪汪汪地掐了掐自己胳膊上好像又多出来的一圈肉，乖巧点头。
  她又捏了捏顾愉环住她的胳膊，轻声道：“可我也在意你呀。别人这么说我，我才不会在乎呢。”
  “我向你发誓。”顾愉举起了一只手，“对天发誓，我喜欢你的全部，绝不会嫌弃你的体型。若是我违背了誓言，叫我……唔……”
  堵住顾愉嘴巴的不是黎樊的嘴，而是喵喵拳。
  黎樊一时情急，一下子变回了猫，拿爪爪堵了女主一嘴。听说发毒誓是会应验的，她才不想让顾愉在事情刚结束的时候立flag，总觉得不安全。
  顾愉把那个毛爪子从嘴巴里捞了出来，又呸呸呸吐了几下无毛猫爪爪上的细毛。
  什么猫饼！
  “快点快点变回来，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顾愉下意识地看了一看周围，很担心黎樊的原身会被人发现，这样黎樊就要受那个被称作“蛋八”的系统的惩罚了。
  黎樊摇身变回了少女，鹅黄色的衣袖抵着顾愉的胸口，手指戳着顾愉的耳后。
  “该你了，你看见的幻象，我也要听！是不是也有关于我？”黎樊迫不及待地问。
  “没有……”
  顾愉摇了摇头，对黎樊说起了那个奇怪的大房间和九个玻璃棺。
  黎樊一听，先是失落于顾愉的幻境里没有她，听下去之后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尽管她是只猫。
  可怕，总觉得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