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_分卷阅读_68
  另一个笑道:“生得漂亮就有才气,生得难看就是草包,哪有似你这般看人,要叫左先生听见,非得打你一顿不可。”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那少年如闻蛇蝎,悻悻道,再不提要与沧玉、棠敷拼桌一事。
  沧玉心道:原来颜控并非是现代人的专利,你们古人还要更看脸些,还能从好不好看瞧出有没有才华来。
  棠敷正与店家点菜,忽听后头那桌又道:“说来姑胥封城已有数十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准人进不准人出,半点消息都不露,城门又封得死死的,倒苦了许多商家要绕道远行。”
  少年郎不以为意地撇撇嘴道:“无奸不商,那些商人出些车马费倒也应该。不过姑胥此事的确蹊跷,说是生了什么疫病,可也不见太守做些什么动静,更没找医生,这疫病要真这般凶猛,又不见城内有焚烧尸体的烟气,简直像是突然就成了一座死城……”
  沧玉本低头玩着筷子,听棠敷的菜名越报越长,越说越多,不由得大感奇怪,抬起头来看了看棠敷,又听棠敷道:“这桌儿甚小,不知哪位愿意与我二人拼凑下桌子……”他话音还未落,大堂里应好的声音已此起彼伏,其中自有后面那两位的。
  四人拼了个长桌,沧玉这才看清那少年郎与另一位中年男子都是书生打扮,棠敷落座之后,极为熟稔地融入了那二人之中,三人高谈阔论好似久违相逢的故交。沧玉听不大懂,只感觉十分厉害,他知晓棠敷平日就好风雅,琴棋书画都有涉及,倒不知学识竟是如此渊博。
  当初历练,棠敷几乎大江南北都走过,他平日不与青丘众狐说是因着众妖不感兴趣,没什么机会可显露。此刻拿来折服两个岁数加起来都不到百年的年轻人实在轻而易举。那中年男子尚还端得住劲儿,那少年郎已完全拜倒在棠敷的风采之下,满面仰慕。
  沧玉倒乐得被众人忽略,只管自己吃菜,等到酒足饭饱,众人都十分尽兴,那少年郎几乎可称为是红光满面,简直像喝了三斤高粱酒。棠敷看起来情真意切,简直像要跟那少年人拜把子似的,一再表达不舍惋惜知情后,毫无迟疑地与沧玉结账离开了。
  “怎么?”
  “魇魔动手了。”棠敷道,“整个姑胥都沦陷在他手中了。”
  沧玉闻言大感惊奇:“是他封了城?”
  “魇魔最善洞察人心,他靠吸食人梦境所生的七情六欲而活,然而梦并非永恒,因而他喜欢将现世与梦境相结合起来,造成一个完美的世间。”棠敷轻叹道,“他控制太守封城,用疫病作为借口,能拖延很长一段时日,现如今已过了三十日,足足三十日了,不知道多少人……”
  沧玉心道:这魇魔还挺聪明的。
  出了宁安城之后,两妖专门拣偏僻的小路行走,用上缩地成寸之术,看似闲庭信步,实则身影瞬息飘忽出数里,纵叫凡人不甚看见,最多就当自己在阳光下眼花了。他们二妖先去瞧了眼城门,城门上站着守卫的士兵,城门紧闭,寂静之中透着一股阴气,叫人浑身发凉。
  偶尔有人向前询问,守门的士兵不答不言不理,只用长枪守住门口,不让寸进,想来姑胥碰碰运气得多是商贾,平日最是惜命,悻悻骂上两句就走了。
  沧玉看那士兵脸上已是一片灰败的死相,实无半点人气,不由奇道:“这士兵没在梦中么?”
  “他们正在梦中。”棠敷耐心答道,“魇魔不会事事都自己操烦,因而有些凡人会各司其职,如这些士兵,他们有保家卫国之心,魇魔就彻底激发这英雄壮志,让他们误以为城池即将沦陷。他们如今虽是半生半死,但愿为自己保卫的这座城池献出生命,只要留得一口气在,就会永永远远守护下去,直至战死。”
  沧玉听得颇有感触:“这魇魔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如此说来,总不好伤了这些士兵,沧玉与棠敷都并非凡人,两妖互相瞧了一眼,不再迟疑,径直踏入了这魇魔的结界之中。
  姑胥城内与城外简直是两个世界,他们二妖刚从城墙上落下,就见得姑胥城内显出一种诡异的热闹,满城都是游人,每人脸上都露出笑意,可半点声音都无。屋舍与街道上华灯彻晓,火焰好似自幽冥而生,竟是黑白二色,姑胥的居民在灯下来来往往,如在举办一场盛大的无声宴会。
  沧玉四下瞧了瞧,见有几盏灯笼挂在树梢上,被花朵堆积着,宛如五彩祥云。说来倒奇怪,此时分明不是花季,满城梨花却尽数盛开,可只见其色,闻不着半点香气。
  整个姑胥简直像张只上了半张色彩的图画。
  姑胥、魇魔、封城,黑白二色的城池……
  沧玉的脸微微变色,忽然将剧情于此联系了起来,他原先没想到此处,完全是因为这事儿是棠敷提起的,跟容丹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所以就没多心去想。
  在原剧情里,容丹直接回了家里,她到底是个逆后宫小说的女主,除了霖雍当然要出点其他的男角色,剧情反派梦魇其实是魔尊的坐骑,之前被逃脱了好几次,因此他亲自来抓,正好解救了姑胥,同样看上了容丹,这时候容丹心里只有霖雍,对魔尊爱理不理,导致了魔尊彻底被激发“很好,女人你很特别”的被动技能,于是开始对她死缠烂打。
  沧玉隐约记得这段剧情里容丹是直接进入了梦境,因此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只是隐约感觉到了怪异,直到容丹发觉不对后,魇魔才发现还有个半妖在姑胥,准备吃掉她时有个道人出来救她一命嗝屁了。
  如果真的是同一头魇魔,而姑胥的的确确就是容丹的故乡。
  那么……那道人,八成就是棠敷的姘头了。
  沧玉心里微微一动,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棠敷,问道:“棠敷,你当初在占卜之中到底看到了什么?”
  “……沧玉,你何出此言?”棠敷顿了顿,似是完全猝不及防,笑容僵在脸上未能好好保持,显得勉强起来。
  沧玉轻声道:“你若不想说,那就罢了。”
  “你看出了什么?”棠敷扫过这座城池,心中掠过不祥预感,他走上前来紧紧握住了沧玉的手,忙道,“我修为不如你,沧玉,你告诉我,你到底看出了什么?我……我不是不愿意说,我……我不敢说。”
  沧玉看棠敷这个模样委实吓了一跳,他并不是怀疑这位大巫,而是连上原著的剧情之后才觉得有点奇怪。棠敷当初说是为了魇魔而离开青丘,离开青丘前他带上了这把天旭剑,说自己要将此剑还给原本的主人,本来沧玉还以为是魇魔这个老仇敌让棠敷坚定了跟老情人道歉的信心。
  可想到剧情里写了那无名道人,沧玉难免起疑。
  那一百多年棠敷都没想到去见老情人,会因为魇魔就想着满世界乱窜去找他姘头道歉吗?而且他言谈之中似乎觉得一定能见到对方,就算对方有个山头,可指不定运气不好人家出差在外,更别提一百多年了,按照人类的习惯,指不定因为各种天灾人祸什么的搬家多少回了。
  所以沧玉才会问那么一句。
  毕竟棠敷没有说清楚自己到底占卜到了什么东西,他只说魇魔要卷土重来报复姑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