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艺 第38节
  江慈这才明白,这枚金蝴蝶,与其说是答谢,不若说是率先展示的诚意;是证明她们之间存在某种合作的一个信物,
  她暗暗感叹,这玉娘子真打定主意要攀附太子了。
  凭着她眼下的决心,倒是可以信任一番。
  江慈思索片刻,自身上取下一枚玉佩给她。
  玉桑看向江慈。
  信义为本,却也是相互的。
  江慈笑道:“就当是我提前预祝妹妹青云直上的贺礼。”
  玉桑笑了笑,收下玉佩:“那就多谢姐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满级太子戏品小娇妻——从前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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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玉桑出门之前, 院子里空无一人。
  回来一进门,太子已稳坐室中,飞鹰黑狼左右护法威力加持。
  三人气势一拉, 活像守株待兔三堂会审。
  “去哪儿了?”太子微微偏头, 和气的问。
  玉桑道:“奴婢去见了江娘子。”
  “见江娘子?”太子挑眉,显然对她的直白感到意外, 冲她伸出手。
  玉桑每回见他做这个动作,都觉得他在召唤什么猫儿狗儿。
  但以她的处境, 也只能如同被召唤的猫儿狗儿, 乖乖走过去,伸手入他掌。
  男人五指一收,将她的小手裹在掌中,微一用力,人便在怀中。
  他拨了拨她细碎的鬓发, 语气温柔的如同哄逗:“哦?怎么这会儿去见她?”
  玉桑一脸纯真, 说的有板有眼:“江娘子热情好客, 又送衣裳又送核桃, 奴婢身份低微,无以回报, 本想铭记于心日后来报,可是……”
  她微微停顿,似乎不好言说。
  太子了然:“但说无妨。”
  玉桑眨眨眼, 密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可是今日之事, 让奴婢习深感不安。”
  “奴婢谨记郎君之言,不敢与江家泄露半分。但若江大人真的知法犯法,江家有个闪失, 怕是没机会报答江娘子的好。”
  她扬首一笑,灿然明媚,指向妆台:“所以奴婢借花献佛,挑了一样饰物作为答谢之礼,这才去见江娘子的。”
  太子听着她这番解释,心中暗暗冷笑。
  她这是在说,自己忠心得很,绝不会背叛他。
  可江家热情好客,江慈对她更是诸多照拂,她若无动于衷,未免落得个凉薄之名。
  通风报信是不可能的,但为心安,她选了别的方式来答谢江慈。
  如此,恩情两清,若江家真有什么,她也不会为自己徒受照顾未能回报而愧疚。
  可以说是最大程度上的情义两全了。
  太子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角,温声道:“那你给了个什么?”
  玉桑立马道:“一只金蝴蝶呀。”
  太子轻嗤,看着这败家的小混账:“嗯,几件旧衣裳,一篮子核桃就换了你一个金蝴蝶。那只金蝴蝶够寻常人家吃上好几年,你给人家时,她也敢收?”
  玉桑心想,你当日假惺惺找来要我帮你对付曹広,一包金一包金的砸时,怎么没想过那些钱够寻常人家吃多少?
  她故作疑惑:“江娘子……应该‘不敢收’吗?”
  太子把球踢回来:“那你觉得,她该敢还是不敢?”
  玉桑一脸“郎君的话好难懂”的困惑样儿:“奴婢以为,出身低微者或许会看重金银,但像江娘子这样的闺阁千金,金银钱财的意义反而排在最末,是更看重心意的。”
  “只是,江娘子知奴婢境况,能给的只有金银俗物,这才收下,以免奴婢难堪。”
  言下之意,那纯金打造工艺精良的金蝴蝶,江慈还收的挺勉强?
  太子觉得,没了身份桎梏,她的伶牙俐齿发挥的更自如,诡辩起来一套一套的。
  他耐心的很,顺着她的话说:“原来是这样,可我记得,江娘子是见过那一盒子金饰的,只送个金蝴蝶就想当做全部回报,岂不是叫她觉得你小气?”
  玉桑理直气壮:“怎么会!那可是金蝴蝶呀,够寻常人家吃好几年呢!”
  应变自如,思路清晰。
  太子:……好得很。
  玉桑自觉蒙混过关,顺势抱了太子刚刚洗晒好的衣裳去熨烫。
  她一走,黑狼的脸色便沉下来。
  “殿下,属下亲耳听到她与江慈的谈话,分明是要与江慈合作,她在撒谎!”
  “她想借江家的助力与江慈对京城的熟悉来缠上您,江慈与她接触,恐怕是想将她作为安放在您身边的眼线,这两人皆是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太子沉默片刻,只问:“她可有提过江古道的事?”
  黑狼一怔,不情愿道:“这个倒是没有提过。”又坚持强调:“她必定有所图谋!”
  飞鹰显然有不同看法,微微蹙眉。
  太子看向他:“你如何说?”
  飞鹰见太子问了自己,也大胆说了:“黑狼应当不会听错,但今日的事玉娘子都看在眼里,心中应当有数,加上她见江慈时丝毫未提江大人的事,属下以为……”
  太子催促:“说。”
  飞鹰沉下气,如实道:“属下以为,或许玉桑姑娘的确有攀附心思,所以她想借今日之时,与江慈接近,为的是打听消息,倘若她能在此事上帮衬一把,便可博一个功劳,依功邀赏。”
  黑狼听得直想笑:“她一个青楼女子,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飞鹰不与他争执:“我只是猜想,正如你也只是猜想罢了。”
  黑狼“嘶”一声:“你怎么处处帮着她说话?”
  太子目光轻动,望向飞鹰。
  飞鹰连忙抱手:“殿下明鉴,属下只是依据猜想,绝无私心。”
  太子并未怀疑飞鹰什么,竖手以示安抚,自己陷入沉思。
  哪怕她曾经真受江慈指使,可现在的江慈能教她什么?
  怕是她反过来教江慈做人还差不多。
  至于京中与后宫的门道,又有谁比她更懂?
  可她终究没有对江慈说今日的事情。
  或许,是她早有察觉,知他在暗中监视。
  或许,她又有什么别的打算。
  毕竟,她的花招和心思,他已经领教过太多次。
  防不胜防。
  将她与江慈的对话在心中过了一遍,太子闭上眼,缓缓舒了口气。
  “从今日起,无论何时何地,你们二人都要分一人出来留意她。”
  “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孤都要知道。”
  飞鹰黑狼闻言,有些不解。
  殿下何至于对一个留在身边的青楼妓子这般上心?
  ……
  “看来,殿下可能真要将她带回去了。”飞鹰感叹。
  难得的,黑狼没有反驳,只是眉头深锁。
  殿下手头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不会无缘无故在意一个小女子。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要把人带回去,可也得保证这人对他没有二心。
  与其说是监视她,毋宁说这是殿下是借此事考验她。
  退一万步说,倘若真如飞鹰设想的那样,她是为了借机立功缠上殿下,即便有些心机,也不是不能接受。
  黑狼:“殿下若纳了她,再传出去,不知要被多少朝臣诟病。”
  飞鹰:“与其徒劳担心,不如擦亮干净,替殿下看清此人。”
  黑狼睨他一眼:“我自是擦亮了眼睛,就怕你继续被猪油蒙了心。”
  飞鹰直接扭过头不再看他。
  懒得理你。
  ……
  入夜后,玉桑早早进房铺床整被。
  她让人搬进来的斜榻因为被太子丢的湿衣裳濡湿,褥子还在外面晾着。
  眼下榻上什么都没有,夜里睡这里,不仅硬,还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