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149章要办她
  夜色彻底包裹了北城。
  赵久茹的高跟鞋一路蹬蹬地破空而来,双手猛地一推房门,踹了进去,丝毫不复平日里的端庄和优雅,旗袍的边缘都因为动作的拉扯而有了轻微的裂痕。
  房间里相对而坐的两人立刻抬头,手里还拿着文件,面露不解。
  “怎么了?”冯开德疑惑道。
  叶柳珍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两人前一秒还在说笑,后一秒就被突然的变故给吓得有些懵了。
  赵久茹的怒火直接冲着叶柳珍去了,抬腿便迈向前去,一把抓起叶柳珍的头发,猛地朝着墙边狠狠一按!
  “啊!”叶柳珍尖叫起来,“你干什么!”
  “久茹!”冯开德震惊地起了身,双手在身侧动了又停,最终还是没有上前,“你有话好好说,这是又怎么了?”
  赵久茹一言不发,拿着文件用力拍打,叶柳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人很快扭作一团,尖锐的指甲专程往对方脸上抓,尖叫声一片。
  “滚进来!”赵久茹嘶声道。
  保镖得了命令,立刻冲了进来,迅速将叶柳珍拖开,两侧都桎梏住了。
  “你疯了你!”冯开德哆嗦着嘴唇道,“到底怎么了!你总要先说吧?怎么上来就打人……”
  “冯开德!你这张驴嘴再敢帮她说一个字试试看!”赵久茹恶狠狠地开腔,隔空用力指着冯开德,“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是谁害死的?!”
  她转手指向叶柳珍,披头散发也无暇顾及。
  冯开德顺着她的手指朝着叶柳珍看去,再看见叶柳珍脸上震惊的神色,嘴唇蠕动了片刻,一时间没有消化这样的事实。
  但是他知道赵久茹从来不屑说谎,天塌下来都没有她这张脸和自身的形象重要,今天暴躁和疯狂成这样……说出了来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其他人再让她这么失去理智了。
  “叶柳珍,阿恒的事情是你做的?”冯开德沉声问。
  “不是我!”叶柳珍立刻否认,“我女儿也死了,怎么会是……”
  “闭上你的贱嘴!我来这儿不是听你狡辩的!”赵久茹扔下一句,干净利落地转了身,“冯开德我告诉你,今天不管了是不是她做的,我要办她,还有你那个宝贝儿子——你给我一句准话,让还是不让。”
  冯开德咬牙,太阳穴的青筋跳了起来。
  看赵久茹这态度,事情是真的麻烦了……她说出口的话多半不会是玩笑,既然已经起了杀心,赵久茹就算是赔上家产,也是要撕扯一番的。
  “久茹,你听我说。”冯开德上前,“你先冷静……”
  “放你妈的狗屁!”赵久茹抬脚猛踹,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踏上冯开德的裤子,转头啐了一口,“阿恒是你亲儿子,你让我冷静?只有你这张狗嘴吐得出这样的话!”
  冯开德脸色一僵。
  赵久茹接着骂道:“我明摆着告诉了你了,当初你死皮赖脸地要娶我,不就是因为赵家这点财产吗?现在我不放权,你休想拿到一毛钱,除非你赵开德真有本事弄死我,否则咱俩就跟这儿耗到白头偕老吧!你要护着这个贱人和那个贱种,可以,拿你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来换!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老货和的钱财,你更喜欢哪一个!”
  冯开德瞬间面露难色。
  赵久茹字字句句都精准地踩在他的软肋上,逼得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我给你半个小时,冯开德,别在关键时候犯了傻。”赵久茹冷冷开腔,转头“砰”地将门关上了。
  她来去都十分迅速,留下房间里一片狼藉。
  叶柳珍愣愣地从保镖的手里滑落,瘫在地上,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刚才赵久茹说过的话。
  是谁告诉赵久茹的?这个答案几乎不用想了……姜烟手里一定有让赵久茹坚信的证据,她不可能在这件事上翻盘,可怕的是赵恒的死确实和她脱不了关系,当时赵久茹要深究,也是被她这边按下来的。
  怎么办?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
  “开德,开德。”叶柳珍跪着上前,苍白的脸上寻不到半点血色,哆嗦着拉扯住冯开德的裤腿,“你不会真的不管我吧?姜钦是你的儿子,我为你生了个儿子,我还在姜家隐忍和蛰伏了这么多年……你别被赵久茹给吓到了,她和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真的能下狠手呢?就算她真这么狠,不是还有姜家吗?我会把姜家的所有都给你!我双手奉上!到时候你就有和她对抗的力量了……”
  冯开德低头看了她一眼。
  灯光下,叶柳珍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她眼底透着浓浓的恐惧,头发乱成一团,脸颊上尽是泪痕,攥着他袖口的手指也抖得像筛子似的。
  “你放心,我不会。”冯开德道,伸手轻轻将她的手指掰开。
  “开德,你真的不能这么狠心!”叶柳珍咬牙叫道。
  她现在没有任何后路,如果姜钦的身份没有抖出来,姜树恩也会念在姜钦的份上救她一命,即使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可现在晚了,她没有了姜家的倚靠,所有希望都只能寄托在冯开德的身上。
  “我说了,我不会。”冯开德冷下声音,“你不信我?”
  叶柳珍抿唇,犹豫了半晌之后才无措地将手指移开了,“你,你真的不会,对吧?”
  “我这就去找她谈谈。”冯开德转身,迈步离开。
  叶柳珍发愣地盯着半空,周身的寒气侵入躯体,黑暗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朝着她猛扑过来,扼住她的咽喉,让她心生恐惧,可束手无策。
  门外。
  冯开德下了楼,在客厅上看见重新梳好发髻的赵久茹。
  赵久茹重新换上了一套崭新的旗袍,样式是上个月去水城请老师傅订做的,现在会这门手艺的人已经不多了,造价昂贵,但她好这口,每个月都要花一大笔钱在旗袍的费用上。
  “想好了?”她面无表情地回头,刚才的疯狂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只是脸上的一道抓痕十分醒目。
  冯开德上前,压低声音道:“叶柳珍随你处置,但姜钦必须留下。我跟你说过,我这个年纪了,就盼着还能有个后。”
  赵久茹冷冰冰地盯着他,半晌笑了笑,“是啊,你有了后,我呢?”
  “算我求你,这事情和姜钦没有关系,他没有参与。”冯开德眼神染上了几分恳切,这已经是两人之间最大的一次让步了。
  空旷的客厅里传来钟摆的响声,一下一下,敲击着沉默者的耳膜。
  很久之后,赵久茹才低头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翠绿的镯子,“她人在哪儿?”
  “还在二楼。”
  赵久茹刚要迈步,手机突然震了震,她低头一看,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