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真的单纯?
  还依惜能辨认出的五官的脸上染上一层青色,缭乱的几缕发丝散落下来耷拉在脸上,显得有几分落魄。不知是在哪里蹭的脏灰还是冻出来了,单薄的衣服也显得很是破旧,还有他你破了一个洞的布鞋露出的他的脚趾上还沾染着血迹,似乎是走这山路被石子磕出来的。
  说实话,只是看着,稍微有些恻隐之心的人便都会觉得心软。
  望春便是如此,再多看一眼便觉得心里难受,转而望向骆明诗的眼神带着些许祈求,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望春想的简单,她跟着骆明诗这么长时间,也早就知晓骆明诗是个怎样的人,往日里骆明诗接济过的可怜人也不在少数,望春原想着这个人也将会是其中的一员。
  只是她也不想想,在这个冰天雪地里穿的破烂还选择蹲在明华书院门口的人又能有几个心思单纯的?
  “小姐,我们救救他吧,他太可怜了。”
  望春的一席话却像是将骆明诗从思绪中唤回来一般,眼神却是并未在那个男人如同昏睡过去的脸上移开。
  再细思望春的话,骆明诗扯出一抹冷笑,“为什么不呢。”
  望春见骆明诗答应了、便立即去往马车停靠的地方,远远瞧过去,便见着望春那车夫说叨了一阵,两人便将那马车赶了过来。
  期间很长一段时间,骆明诗都站在原地,眼睛一直盯着那“昏睡”过去的男人不曾移开。
  直到两人皆听到那马蹄达达的声响,以及那望春走过来的声音,“小姐,马车牵过来了。”
  那男人才像是刚刚“苏醒”了过来一般,幽幽的睁开眼,虚弱的腔调说道:“两位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骆明诗勾了勾嘴角,移开了目光,只望向一旁的风景,并未有作答之意,反倒是望春热心的说道:“这位公子,你这班下去肯定会冻死的,还是别继续在这里呆着了,快随我们上马车去暖暖身子吧,你要是有所顾虑,也等你恢复过来之后,再作打算也不迟啊。”
  那男子听了显得有些着急,却是带着虚弱的声音说道:“小生谢谢姑娘好意,只是小生与姑娘无亲无故,不敢劳烦姑娘,姑娘还是快些下山离开罢。”
  望春听了当然不答应,还要再劝,只是任他怎么说,那个男人都倔强的不肯上车,望春无奈,正准备放弃。
  就见着骆明诗终于开口的,说的却是与此刻毫不相关的话,像是在与望春问话,又像是自说自话一般,“哈,望春你说,那门房刚刚受了重伤,这明华书院今天一整日门口怕是都没有门房守着了,要不要紧呢?”
  管他要不要紧,似乎都和她们二人没有什么关系,望春皱眉思索着骆明诗话中的深意,就听着之前还一直对着她说着拒绝的话得那个男人,此刻却是恭敬道:“恭敬不如从命,小生谢过二位姑娘好意,劳烦二位姑娘了。”
  说罢,又是咳了咳,一副很是虚弱的模样。
  这下不仅是骆明诗,就连望春也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
  她既然能跟在骆明诗身边这么些年,自然也不是个傻的。虽然她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一眼便能看出这个男人不是个好人,只是她现下也感受到了一丝说不出的违和感。
  她已经并不那么想出手救这个男人了,或许这个别有用心的男人根本就不需要她们来救,只不过见着骆明诗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自然也不会去拆自家小姐的台。
  依旧是好言好语的扶着这个男人上马车,只是眼神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待望春以及那个男人皆上了马车,骆明诗这才又是勾了勾嘴角,慢慢踱步上前。
  虽马车很是宽敞,到那时相较于两个女子来说的,只是这会儿硬生生的塞进来了一个男人,还是个醒着的。
  望春此刻只觉得更加别扭了,之前只是顾念着这人已经昏迷了过去,便只想着救人,没想太多,这会儿却是实打实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好见着骆明诗没有责怪的意思,望春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那男人却是一眼就分辨出了两个姑娘中,谁是小姐,谁是婢女。
  所以这会儿,即便那个在“救他”的名义上出了大力气的是望春,他却是多一眼也不曾分给望春,频频朝着骆明诗示好:
  “小生姓王名昭,是下钱村人,敢问小姐芳名?”
  哪有一上来就直接问大家小姐的名字的?
  这般无礼的举动却是直接惹怒了望春,只是无奈又收到骆明诗示意的眼神,便只是忍怒不发,气愤的看向一边。
  骆明诗笑的淡若,笑的优雅,“干你何事。”
  王昭被噎得一愣,却也被骆明诗的美貌惊艳住,即便是吃了瘪,也不气馁,反而继续乐呵呵的说道:“小姐这说的哪里的话,我王昭又岂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人,小姐今日救了我,我自然要知晓恩人的名字,每及思之皆要感恩不敢忘怀才好。”
  骆明诗听罢又是笑,有些漫不经心的说着:“你以为,你能活的过那么久吗?”
  “什么?”王昭惊悚的大喊出声,实在是骆明诗的话太过惊悚,惹得他一瞬间如同心脏被人狠狠掐住一般,几乎窒息。
  相较于他的惊慌失措,骆明诗却很是淡定的勾了勾绝美的唇角,作了一个伸手将鬓角的发丝拉扯到耳后的动作。
  “无事,我只是随口说说。”
  听得骆明诗这般说,王昭才稍微冷静了些,然而心中的急躁感并未减少多少,反而越觉得发慌。
  也不敢再随意与骆明诗搭话,之前厚着脸皮也并未发现骆明诗对他的不喜,这会儿却是实打实的感觉到这个女人的恐怖之处。
  一时间车厢内竟无人说话,王昭也是闭嘴不语。其实并非他不想说,只是他已经说不出来,不知为何,他只感觉胸腔中的一股气流不顺,如何都喘不上来,呼吸都觉得困难更何谈说话呢,整个人都已是昏昏沉沉的模样。
  听得车厢外间传来的吆喝声,此时马车已赶到了市集上,骆明诗也明显感觉到马车行驶得要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