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马车内谈
  车内一下子坐满了两个男人,齐茂云淡淡的睁开了眼瞧了瞧,却是正对上了凤皓轩看过来的眼神。
  没办法,马车内的空间有限,只能这般,还真不是有意去对视的。
  然而齐茂云却是破觉得眼睛中了毒一般不愿再多看一眼,又赶紧闭上,这才又出声问道,“你既然来找我,定是有话要说,这会儿又是不开口,究竟想如何。”
  见他这份笃定从容的模样,凤皓轩就觉得有气,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刚刚和骆明诗的事我都看到了。”
  齐茂云仍是闭着眼,不慌不忙的回应道:“然后呢。”
  依然是他这副淡定的样子,惹得凤皓轩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是说道:“你别想欺负她。”
  这一句来的莫名其妙,齐茂云终于张开了的眸子,紧紧的锁定着眼前的人,说道,“你哪只眼睛瞧着我在欺负她?”
  不知为何,凤皓轩原本自信满满,坚定不移的要打击这等欺负骆明诗的恶人的气势在触到那人寒光般的眸子时一下子也弱了下去。
  但是仍强撑着说道:“她是个喜欢自由的女子,她不适合嫁到深闺家宅的大户里受拘束,更何况你还是个王爷,府上的规矩只会更多,再说,如今你的身体已经苟延残喘,这已经是京城内众人皆知晓的事情,你又凭什么说自己能给她幸福。”
  凤皓轩是越说越有底气,特别是在说道最后一句时,凤皓轩内心中忽然暗暗闪过一丝庆幸,随即又觉得自己有些可耻,然而再看向齐茂云,已然一副我很有道理的模样。
  不料齐茂云听罢,只是一声轻哼,冷笑了一声这才说道:“你说诗儿生性喜爱自由,我倒是瞧着那个最爱自由的人是你罢。那个曾经承诺她说要一直保护她后来又受不得拘束直接一走了之的男人,可不就是你了。”
  仅这一句话,狠狠刺中了凤皓轩的心脏,这就是他直到如今也不敢再面对的窘境,这也正是他一直内疚也最为悲哀的地方。
  他当初为了自由离开了骆府,离开了那个女子,但是从此却再也不得自由。
  说起来也许有些可笑,但事实却是是如此,他不论是畅游江湖,还是与人比剑,心中你念念不忘的仍是那个女子,常年累月,那个女子已成了他的心结。从此他的剑再也无法无所顾忌的拔出,只因着世上还有一个她,他便再也不得自由。
  恍恍惚惚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在他听说了那女子和当今齐王爷已被陛下赐婚的时候,他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他该回去了,兴许当初他们的关系还不错,总不至于连着她的婚礼也不参加才是。
  到了京城,他默默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一连着几天都未曾现身,直到那边,他看到他们两人再雪中相对而立的身影,他就止不住的心中抓狂,但是见着那男人的身子孱弱,他不禁又心中暗自窃喜,或许这也是他的机会?
  于是他便也一直等着,他也不知自己在一直等着什么,或许是等着这个男人在婚前就死掉,或是在等这个向来不能以常人的想法来揣测的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抗旨不婚,那么他就有机会了。
  谁知道等来的却是见着他们二人的真情相拥!
  想至此,凤皓轩看向那个男子的眼神不禁恼火,他无法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却是能大声质问道:“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够拥有她?”
  齐茂云有一阵的沉默,看向凤皓轩的眼神也同样变得危险,“那你说说诗儿她嫁给谁才不是受拘束?难道是你吗?”
  他故意亲昵的称她为诗儿。
  然而即便是在私下,他也只敢称她为骆明诗。
  一相比较,高下立现。
  凤皓轩一瞬间的语噎,随即又道,“为何不行,她想要的我都能给她,我会对她一直好,我会给她最好的。”
  齐茂云冷笑一声,“但是你从不曾真正了解过她。”
  凤皓轩皱眉,反唇相讥,“说的好像你了解过她似的,我从四年起初见着她第一眼,便就知晓她是个什么女子,我从见她第一面就喜欢上她。”
  齐茂云不悦的皱眉,他不悦,是了,是他自私,他心虚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假面揭穿,让他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待在骆明诗的身边。
  归根结底只是因为他自私,罢了。
  无论多少想当初,也再也改变不了从前的决定,这一切,似乎也成了定居。
  “慢走不送了,世子。”齐茂云又复闭了眼,淡淡的说着,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模样。
  虽是听到对方称呼他为世子,凤皓轩也并未有太多惊讶,坦然的受了,惨淡一笑,“你也好走,齐王。”
  骆明诗自从将齐茂云送走之后,就发现一只没见到望春,这倒是让她有些惊讶,平常望春皆是与她寸步不离的,即便是有要事要去办也会事先与她打声招呼,像现在这般倒还是第一次。
  “见着望春了吗?”骆明诗见到一旁又路过的丫鬟,便是主动询问着。
  那丫鬟见了是骆明诗来问,立即露了个笑脸,说道:“不曾,小姐可是有什么需要,奴婢这就去为小姐做。”
  骆明诗淡淡道,“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是。”那丫鬟听了,原本还笑着的脸也立即淡了下来,显得很是沮丧,却是也默默退了下去。
  在骆府的一隅较为偏僻的地方,此刻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正在练功的段离,另一个赫然就是望春。
  此时段离见着身后的来人是望春,也不在意,淡淡问道:“何事?”
  见着他冷漠的模样,望春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段离见她默然不语,便也掏出自己的剑,坐在一边慢慢擦拭起来。
  望春见了,也在段离的对面,暗自寻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也静静的瞧着他擦。
  段离擦的很认真,就像他做其他的事一般,不论是做什么事,他眼中都是容不得旁人的,只专心的做自己的事。